2020年8月26日下午，中国人民大学首都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和中国人民大学智能时代中国特色超大城市治理创新研究跨学科平台成功举办线上“首都治理实践之回天地区治理研究”学术研讨会。首都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副院长、公共管理学院李文钊教授主持会议，社会与人口学院李丁副教授发表主题演讲，公共管理学院党委代理书记、副书记、纪委书记孙柏瑛教授，公共管理学院李东泉教授、刘伟副教授、张友浪老师、王筱昀老师等18位师生围绕回天地区未来发展与治理问题进行了深入交流与探讨。

李丁：通过回天社区研究城市发展与治理

李丁教授以“通过回天社区研究城市发展与治理”为题作了精彩发言，旨在从社会学角度回应中国快速的城镇化进程及其影响，主要分享了回天地区的治理困境与转机、研究回天地区的历程与方式以及城市发展和治理的元问题。

首先，他简要介绍了中国快速城镇化过程的现状，并聚焦北京市发展与治理需要提出了一系列问题：建设怎样的城市？怎样建设城市？如何治理城市？城市化的社会后果是什么？如何在学术传统基础上开拓中国研究？他致力于描述和解释城市治理过程中的问题，并以回天地区为依托展开了城市治理研究。

接着，他介绍了回天地区的构成和区位，并指出回天地区存在职住分离严重，学前教育等基础设施缺位，道路交通不畅，人口、就业、公共资源分布错位，社会治理滞后，社区规模大、自治难度高等问题，并进一步从目前公共资源配置状况反思市域公共物品配置体制。回天地区的转机出现在2017年，得益于主要领导的重视以及回天地区的可见度、典型价值与可行性较高等因素。由此北京市成立专班解决回天地区基础设施配套问题、昌平区出台回龙观地区社会治理提升三年行动计划，内容包括公共设施与服务配齐、提升职住平衡水平以及社会治理创新，其中12345“接诉即办”机制产生了较大影响。

最后，李丁教授分享了回天治理研究活动及城市治理元问题。他参与并组织了 “回天有数”规划咨询计划、回天居民公共服务满意度与社区参与意愿调查、成立“回天有术”学者社群、建设回天治理论坛平台等研究活动，并提供了市域公共物品供给与城市治理体制问题、城市化推进模式与城市空间特征、城市大型社会的治理困境与公共物品生产、集体产权与权威治理的再生产、数字化治理对科层组织的重构、社会组织合法化以及互联网改造基层治理等主要选题。

孙柏瑛：目前回天行动计划中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如果在空间环境等宏观层面上治理比较困难，那么在内涵式社会治理改革等微观层面上的推动意义何在？

在交流与讨论环节，孙柏瑛教授首先提问道：目前回天行动计划中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对此，李丁教授认为由于回天地区人口密集，加之建成区的环境，发生质变是很难的，需要政府资金投入量也较大。目前政府主要做的是打通交通枢纽、修建自行车高速路、已有幼儿园转变成普惠幼儿园、已有公园升级。因此在人口疏解、商业设施改造等方面措施较少、见效不明显，回天地区行动计划的实施面临资金投入、房屋拆迁等方面制约。对此，孙柏瑛教授认为回天地区的改造空间比较有限，如果在空间环境等宏观层面上治理比较困难，那么在内涵式社会治理改革等微观层面上的推动意义何在？李丁教授回应道，回天地区存在的人口密度高、共有产权等问题是中国城市的共性问题，中国的城市格局会导致权威式治理不断再生产，集体产权会带来外部性，导致治理成本较高。目前面临的结构是市政府资金投入有限，政府更愿意投入不涉及产权纠纷的项目，而社区内的改造涉及外部性，因此推动自主治理具有必要性。

李东泉：如果没有大量外来人口，回天地区发生改变的机制及动力会来自哪里？

李东泉教授提出：回天社区研究是一个城市问题而非社区问题。从回天地区区位角度来看，其位于昌平区、海淀区、朝阳区三个中心间的塌陷区，区位决定了回天地区的发展“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由于其地价低，因此最早被选做经适房的用地；而由于每个区不会将财政投入到回天地区进行建设，导致问题积累较多。那么从城市角度思考为什么回天地区没有像西方发达国家那样沦落为贫民窟？这可能由于房价上涨和我国快速的城镇化进程。此外，回天地区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它的区位，但考虑到目前北京的发展重心转移、我国今后城镇化进程速度减慢，如果没有大量外来人口，回天地区发生改变的机制及动力会来自哪里？

李丁教授回应道：中国城市目前的贫民窟较少，但未来是否会出现是不确定的。目前中国住宅高容积率的建设方式是不利于城市发展的。从长远来看，在目前的空间结构下，中国需要过一种集体生活，它是由我国的居住格局和产权安排决定的。在城市治理中，对于人的改变是非常重要的，否则治理将被技术代替。因此，收缩城市将成为未来发展趋势。

王筱昀：北京的政治环境是否导致社会组织政治压力更大？

王筱昀老师提问道：北京的政治环境是否导致社会组织政治压力更大？对此，李丁教授分享了对回龙观社区网及其孵化的一系列组织的观察，他发现社区社会组织的生命周期较短，很难进行专业化活动；政府资金使用古板，社会资源不足，因此社会组织的发展是有限的。我们的制度设计把社会组织的风险承担责任归给与其不相关的部门，这些部门愿意非正式地支持社会组织发展，但在注册环节不提供支持。这种权责不匹配问题决定了治理改革应进一步理顺社会组织的管理体制。

李文钊：回龙观的治理体制变革对当地治理有何影响？

最后，李文钊教授提出：回龙观的治理体制变革对当地治理水平是否有提升？对当地治理有何影响？

李丁教授认为基层的治理力量充实对于回天地区治理效果是明显的。从社区层面看，居委会能够组织居民自治，网格化体制使得公共物品遍布社区，但未来要通过建立基层骨干体系、完善党建引领机制来进一步提升治理水平。从街道层面看，街道拆分后人员配齐，但增大了投入，因此整体而言公共服务补齐速度并不快，街道工作质量参差不齐。

本次研讨会在精彩热烈的互动和交流中结束。与会师生围绕回天地区的治理与发展问题踊跃发表观点与看法，对于深入研究回天地区治理改革，进一步丰富首都治理典型经验具有重要启发意义。